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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料峭的東風(fēng)掠過可賽的廠區(qū),沉寂一冬的土地忽然有了顏色。粉色梅花在枝頭攢成緋云,細(xì)碎如櫻;白梅則如未融的雪霰,簌簌落在剛返青的草坪上,與鵝黃色的臘梅錯落交織,織出一匹流動的錦緞。而玉蘭偏要搶這三分春意——灰褐的枝椏未及生葉,拳頭大的花苞已掙破茸毛,白若新瓷,紫如凝露,在料峭里潑辣辣地綻開。
風(fēng)起時,梅瓣似雨,玉蘭落英卻重得多,砸在草葉上發(fā)出輕響,驚起幾只藏在冬青叢里的灰雀。新綠的草地在花影里舒展,枯黃與嫩青斑駁交織,像打翻的調(diào)色盤正被春雨悄悄暈染。碩大的玉蘭花朵壓彎枝條,紫色從花瓣根部向邊緣漸淡,仿佛有人用毛筆蘸著暮色暈染過。樹下積著昨夜吹落的梅萼,粉白與絳紫層層疊疊,被濕潤的泥土洇出淡淡的水痕。不遠(yuǎn)處冷卻塔的蒸汽裊裊升起,與玉蘭枝頭氤氳的花霧融成一片,恍若云霞棲在了人間。
暮色初臨時,細(xì)雨沾濕了所有色彩。白梅在路燈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暈,玉蘭花瓣吸飽了水汽,沉甸甸地垂向草地。新生的草芽鉆出腐殖層,細(xì)看竟帶著梅花落的胭脂色——原是飄零的花汁染就了這春日的胎記。整座廠區(qū)浸在潮濕的花香里,連空氣都成了蜂蜜的質(zhì)地,唯有玉蘭的冷香如銀針般刺破這甜膩的暮色,替春天刻下清冽的注腳。
第三支部 王晶格